财报 企业和人

人、财、物,是企业的三要素。
尝试从人的角度,来看待企业财报中揭露的现象。 为了相对具有说明性,一共选择了8份2019年度企业财报,4家制造业,4家互联网企业。它们分别是:
美的、格力、福耀玻璃、三一重工;
阿里、腾讯、美团、小米。

需要首先说明的是,前面4家选择的是A股公布的财报,后面4家选择的是港股上市的公司。其中,尤其是港股上市,财报格式与A股有诸多不同,批露的格式也不一样。

其中有部分数据,我没有在财报中找到,比如:阿里财报中的员工全年酬金数据,通常这一项会列在运营成本中。

另有部分数据,比如关于“云服务、带宽及服务器托管费”这一块,阿里财报中只是提到了2019财年的增量是83.02亿,而没有提到全年一共的成本。

基于上述种种,在数据的获取以及理解上,很可能是有错的,由此,所得出的结论并不严谨与可靠。

人均薪酬

首先对上述企业的人均薪酬进行试算。试算方法:

年报中通常有三项: 应付薪酬,上年应付薪酬,全年支付薪酬。

企业在当年度应该付给员工的薪酬为: 全年需付薪酬 = 全年支付薪酬 + 应付薪酬 (本年应付但还未付的) - 上年应付薪酬 (去年的但付款时间在今年)

为了让计算结果更偏准确一点,还有一个特殊的群体要单独拿出来: 企业的董监高。

全年需付薪酬 - 董监高薪酬,再用企业全员平均,会相对 接近一些。

说明:

  1. 上述平均到员工的薪酬,并不等同于净到手的收入。因为其中含工资、奖金、股票、福利、社保、培训开支等在内。虽然腾讯人均将近百万,其中个税、社保,以及被平均的股票因素,估计占一半。另外腾讯全年的培训支出,均摊到全员头上,每人为1828元。这一方面说明企业对于培训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拉升了薪酬支出。

  2. 同样为白色家电制造业的美的和格力,在薪酬上面的差距颇大。他们的位置都在广东,因此可以排除为地域因素影响。美的薪酬支出包含收购的库卡,境外员工的薪酬拉升了整体水平。格力的福利中包含了为员工分房,如2.26董明珠在采访中提到今年会分3700套人才房,而这一部分支出并不包含在企业薪酬支出当中。除去上述因素以外,格力的平均薪酬可能仍低于美的,反映在之前格力经常投诉的竞争对手挖角事件应该是一个侧面的反映。

  3. 美的、格力位于广东,福耀办公地点福建福清,三一、小米、美团位于北京,腾讯位于深圳。

  4. 外卖骑手与美团的关系是外包服务关系,并非美团员工,因此不计入企业薪酬支出。

  5. 三一重工的人均薪酬为何较其他三家制造企业要高?一般制造企业的人员可以按比例分为四类:生产人员、研发人员、销售人员、行政财务人员。 美的、格力、福耀的生产人员在全体员工中的占比,分别为 82%,76%,73%。而三一重工的生产人员占比为50%。 美的、格力、福耀的研发人员在全体员工中的占比,分别为 10%,16%,13%。三一重工的研发人员占比为17%。 一般制造企业的生产人员占比为70%以上,而通常生产人员的薪酬会拉低人均薪酬。

  6. 除去因上面说明的数据缺失问题,基本上可以见制造企业和互联网企业存在一道分界线, 30万以上是互联网企业,以下为制造业。

人均净利润

我们再来看人均薪酬和人均净利润的对比

  1. 截至2019年12月31日止年度,美团有史以來首次实现经营净利润以及现金流为正。从人均创造净利润的角度,它不是很好的对比参照例子。

  2. 互联网公司里,尤其是腾讯,可以看到人均年薪最高,但与此同时,人均创造的净利润尤其高。从人均创造净利润值的角度来看,互联网企业开给员工的薪水并没有夸张。

如何判断互联网企业

传统印象中,互联网企业的研发投入应该大大高于制造业,毕竟研发工程师的比例高。之前有财经教授上课时曾说,某某公司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互联网公司,因为它的研发投入占营收比太低。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互联网公司,研发占比不能低于多少等等。

来看看上述企业的研发投入在营收中的占比:

在上述企业中:

  1. 美团由于之前所述的首次录得净利润为正的原因,使得研发投入占比很高。

  2. 制造企业平均占比为3.8%,腾讯和阿里的研发投入占营收比平均为8.3%,从这个角度看,似乎确实互联网企业的研发投入较传统的制造企业要高一些。

情况是否真是这样?换一个角度来看一下:

可以看到,从研发投入与净利润之比来看,互联网企业并不比制造企业体现了更高的比例。

为什么研发投入占营收比,研发投入与净利润之比,会有两种不同的结果呢? 原因在于:

互联网企业的毛利率。在互联网企业的毛利率相较于传统制造企业至少高一倍的情况下,两者之比就出现了上面的差别。

而上图中的小米的研发投入占营收比,为什么和制造企业相近?2019财年,小米的毛利率为13.8%,与制造企业相当。从毛利率角度来看,小米目前是制造企业。

但不论是制造还是互联网企业,要保持领先地位,对于研发的投入都一样重要。

人均服务用户数

网络的本质是对于人的连接。互联网企业与制造企业,在产品和服务特色上最大的区别就是互联网企业的用户基数。

需要对图中数据做的说明是:

腾讯年报中公布的1.8亿用户是付数的数字用户,而并非是微信或者QQ的活跃用户数,后者应该比1.8亿要大。

小米的3亿是月活用户,并非付费用户。

美团的4.505亿是交易用户数,也即付费用户。

考虑到中国14亿人口,月活或者付费用户过亿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如果按照微信活跃用户全球超过12亿来计算,平均每个腾讯的员工需要对应1.9万名用户。

人和广告

拥有如此广阔的用户基数,直接催生的业务模式就是广告。

上图数据中仍然需要说明的是:

阿里的统计口径为,客户管理,其实是从商家处收取的广告费,包含:P4P, 信息流, 淘宝客, 钻展等广告形式;

美团的收入为在线营销服务(面向商家),腾讯和小米的收入为互联网广告。

虽然统计对比的口径不完全一致,但共同指向了月度活跃用户即使没有直接消费,也直接为企业的流量变现做了贡献。

人和工具

之前提到,平均分摊到每位员工身上,腾讯的一位员工对应1.9万名活跃的微信用户。 这一不可思议的服务模式是如何发生的?

机器赋能,服务器赋能。

在上述数据中,阿里的服务器及带宽费用为2020财年的增量,数据可能偏低。 即使如此,仍然能够清晰地看到,服务器及带宽费用已经成为公司日常运营中的重要成本支出。

服务器的成本与服务的用户数呈正比,每1亿的用户至少对应3亿的服务器及带宽成本的支出。

所以互联网的服务模式,也由此可以看出:

一小部分的员工,通过服务器农场,服务于海量的用户。 从员工,到服务器,到海量用户,数量级数不断地放大。

举一个例子,手机淘宝上的商品推荐,会根据每位用户的浏览、收藏、购买记录,“猜测”用户可能会感兴趣的商品,这一算法服务是由20位左右的算法工程师完成的。而这20位算法工程师开发的算法,可能部署在超过千台的服务器上面。这千台服务器直接面向了亿级的手机淘宝浏览用户。

极少数的人,通过操控大量的机器,服务了海量的人。 那么前面的这海量的人,自然能够得到不菲的回报和收益。

而所谓的机器智能,借助于摩尔定律的加持,还在更深和更广地浸入到人们的生活之中。 它对于我们生活的浸入程度越来越高,而普通人对于理解它的机制的理解越来越困难。 机器智能不一定最终控制人类,但机器智能被控制在少数人手里,则几乎是一定的。 这是一个扯远了的题外话。

企业和高管

再来看一个有意思的数据,企业的董事会成员和公司高管的年收入。 小米的数据暂未记录,未找到批露的总额。

年收入中包含了薪资以及股票收入。

可以看到传统制造业以百万计,互联网企业则以千万计。 这里要说明的是:

在所选对象中,阿里和腾讯的净利润超过所选制造企业的4倍多,收入更高是因为企业的利润盘子更大了。从董监高的薪酬总额与企业净利润之比来看,互联网企业并没更高。

第2个关键因素是: 美团的市盈率223倍(2021-3-2),前面4家制造企业平均市盈率30倍。

综上,从企业与人的角度,认为的互联网企业是:

少数的人,通过操控大量的机器,服务海量的人,并能把流量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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